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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“致宁,我们在你老婆家的沙发上......偷情......这不太好吧......”白颜的声音断断续续,其间还夹杂着短促的叫声。

“这怎么能叫偷情呢......呃......这分明是调情。我的颜颜宝贝......反正我们已经把林家的所有财产都搞到手了......等我跟林婉言离了婚,风风光光地娶你,你就是我A市首富周致宁明媒正娶的老婆,用周婷的眼角膜给希儿用,希儿的眼睛也完全能看见了......谁还在乎她林婉言!”周致宁喘着粗气,得意洋洋的大声说着。

不用想都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,只是两人情到正浓时根本没发觉我已经走了进来。

撞见这一幕的我怒火攻心,抓起旁边的花瓶砸向正在苟且的二人。“啪——”花瓶砸到了周致宁身上又掉到了地上,碎了一地。

“哪个狗娘养的敢砸老子?!”周致宁吃痛白颜惊呼,两人一齐回头看到我,下巴差点掉到地上。

“儿子回来啦——”周母原本的喜悦戛然而止,三人加上正好回来的周母,四个人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。

沙发上的狗男女赶紧穿好衣服。

我伤心又愤怒,流着泪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往白颜身上砸去。

“啪——”没砸中白颜。在我拿起茶几上的花瓶想扔向白颜时,周致宁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,狠狠地将我推到一旁,厉声道:“敢对颜颜动手,林婉言,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?”

在我堪堪站稳身形时,婆婆用力地打了我一耳光。

“啪——”声音大的似乎整栋楼都听得到。

“还不因为你生不出儿子?你生的两个赔钱货一个还是病秧子。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配得上我儿子?我早就应该把你这个不下蛋的鸡赶出我们老周家!”婆婆对我吼道。

我被她打得倒在地上脸高高肿起,心里像流血一样疼。

白颜已经穿戴整齐了,她走到我面前,高跟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。

她拿出手机,给我看了一张全家福。照片上,周致宁搂着白颜笑得灿烂,白颜牵着一个酷似周致宁的小男孩。我震惊地瞪圆了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致宁。

后者只是挑了挑眉,恶劣地说道:“对啊,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白颜勾唇,捂着嘴一笑,红的发黑的指甲油格外刺眼:“林婉言,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儿子吗?这就是我给致宁生的儿子。他跟你的小女儿芊芊一样大。至于他的名字么,你不是知道吗?”

“白希。”看着白颜得意的面孔,我瘫坐在地上,嘴唇颤抖地吐出这两个字。
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白颜看着我颓废的样子笑得更大声了。

我气不过想从地上爬起来撕烂她的嘴,可是婆婆用蛮力按住了我,让我动弹不得。

周致宁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走向我,狠厉地说道:“我耐心有限,劝你最好识相,要不然让你和老头子都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我整个眼睛都红得滴血,抓住他的手,狠狠地盯着他:“你想干什么?你这样做,婷婷和芊芊怎么办?”

第二章

周致宁一把甩开我,将离婚协议书扔到我身上:“芊芊我会带走,周婷我也自有用处。我警告你,你最好乖乖听话,别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
随后周致宁转身搂着白颜离开了。

我追上去喊:“周致宁,你把话说清楚,你想干什么?我告诉你,离婚协议书我就算死也不会签!”

在我快要追上周致宁时,却被婆婆一把推倒在地,她将我反锁在家里。

我痛哭流涕,一边拍门一边大喊:“妈,开门呐!求你了!你开开门呐!”

婆婆冷淡道:“林婉言,你就好好在这待着吧。我告诉你吧,你那个病秧子赔钱货大女儿周婷也算是有点用处了,医生说周婷的眼角膜和我孙子的眼睛匹配,今晚就可以动手术,今晚过后,我孙子的眼睛就能看得见了。”

说完这句话后,婆婆爆发出一阵得意的笑。

听了这话,我失控般一边大力拍门,一边大吼:“你说什么?妈,我求求你了。你把话说清楚!”

婆婆再也没有回应,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转身离开了。

我从猫眼里看到她远去的身影倍感绝望。

想到婷婷,我心急如焚,一边大哭一边拍着门摇着门把手。

没办法了,我从拿起一把菜刀用力向门锁砍去,可是门太结实了,我劈不开。

最后我实在没力气了,滑倒在地上。

突然,我想起了闺蜜真真,赶忙拿出手机给闺蜜真真打电话,让她来救我。

可是,我连续给真真打了好几十个电话她都没接。

几分钟后,就在我感到我的人生快要走到尽头时,真真终于打来了电话:“婉言,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,刚刚才充上电。你是不是有急事啊?你别急,我马上来找你。”

我三言两语地跟真真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,真真赶忙安慰我道:“婉言,你别担心,我马上来救你!”

闻言,我才松了一口气。这一连串巨大的打击让我承受不了,我瘫坐在地上,哭成了一个泪人。

几个小时的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,等真真天降神兵一般找来开锁师傅时我已经流干了眼泪。

可是我没有时间了。

我哑着嗓子对真真说:“真真,婷婷还在医院。周致宁、白颜和我婆婆可能要对婷婷下手了。”

真真惊呼:“那我们快去医院!”

就在我和真真在大马路上等出租车时,白颜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——是婷婷躺在病床上的照片。

她想干什么?我心急如焚。突然我看到前面开来一辆行驶得飞快的出租车,我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。

我不顾真真的阻拦向那辆出租车飞奔而去。

下一秒,我出租车从我眼前疾驰而去,而我被一辆大货车撞飞,在我还有思绪的最后一刻,我恍然大悟——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......

第三章

几个小时前。

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仁爱医院探望完生病的大女儿婷婷准备回家时,接收到老公周致宁的信息:

“婉言,今天你也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,我还在应酬,今晚也不回来了。芊芊我已经接到妈那里了,妈会照顾她的,你不用担心。”

我心里有些沮丧,在聊天框敲敲打打:“可是老公,婷婷的治疗费该怎么办呀?那可是五百万!现在爸爸的生意都是你在打理,我现在手头也没钱,这五百万对我来说就是天价......”然后又叹了口气删掉。

我想可能致宁真的很忙吧,而且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要钱。

上次我开口跟老公要钱的时候,被婆婆追着骂了三天,我就再也不敢跟老公要钱了。

这时,我手机里又传来了消息提示音。我本以为是致宁发来的消息,心里闪过一丝惊喜,却不想是闺蜜真真发来的消息:

婉言,你老公好像出轨了。我在一家高档餐厅看到了你老公跟秘书白颜举止亲密,还带着你的小女儿芊芊和一个我没见过的小男孩。

天呐,那个小男孩该不会是周致宁和白颜生的私生子吧?!可是那个小男孩的眼睛好像有点问题。

看到这段话,我第一反应是不可能。

正要打字反驳真真时,她发来视频,我咬着下唇点开一看,心里一惊:居然真的是周致宁和白颜!白颜的领口开得很低,媚眼如丝地看着周致宁,周致宁在帮白颜整理头发。

白颜的儿子被前面的花瓶挡住了我看不见脸,但是芊芊一直在逗他玩,他俩在一旁笑得很开心。他们四个就像幸福的一家四口一样其乐融融。

晴天霹雳!我的眼泪止不住得往外流,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全身颤抖着。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,屏幕碎了一大片。

我忍着心里的剧痛捡起手机给真真发消息:真真,你在哪里?我来找你。

真真立马发来了地址,叫我快点去。她还告诉我周致宁他们好像快结束了。再不动身他们就走了,要是他们走了就没法抓奸了。

我深深吸了吸了一口气,赶紧叫出租车。

我在一阵剧烈的心痛中到达了目的地。

突然,天下了一阵瓢泼大雨,我没有带伞,被浇了个透心凉,正当我顶着大雨犹豫着要不要进这家餐厅时,周致宁和白颜出来了。

周致宁抱着白颜的儿子白希,揽着白颜。白颜牵着我的小女儿芊芊走出来,保镖为他们撑开一把大伞。

他们好像才是一对真正的夫妻,我心里又震撼又难过,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。

这时白颜往我这边瞟了一眼,不知道白颜对周致宁说了什么。

周致宁也往我这边看了一眼,他吐出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我的心里:“颜颜,你刚才说那边那个落鸡汤有点像林婉言那个黄脸婆么,不可能的。她也不可能在这里的。我把话放在这里,就算她林婉言今天在这又怎样?我们现在连她那个老不死的老子都搞定了,她这个废物能把我们怎么样?”

第四章

我听了周致宁的话,心里顿时一惊,接着就像喘不过气来似的心里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。

我低着头捂着胸口往前走。当我正要往与周致宁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时,刚刚那个撑伞的保镖突然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踢了我一脚。

“啊!”我惊呼出声,被一脚踢翻在泥泞的地上,我狼狈地爬起来往周致宁和白颜离去的方向看去。

却发现周致宁和白希已经上了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,而白颜正冷冷地看着我笑,我的小女儿芊芊也站在那里牵着她的手望向我。

痛楚和寒意一时间浸透了我的骨髓。

兰博基尼启动汽车引擎,轰轰的声音震天响,盖住了我破口大骂的声音:“白颜,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,你这个贱人,你不得好死!周致宁、白颜,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!快把我女儿还给我!”

我拼命往前跑,想追上那辆兰博基尼。

可是五大三粗的保镖又把我按倒。

冰冷的雨水浸透了我的身体,一阵寒意侵袭至我的心里。

保镖的声音冷漠得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:“不好意思小姐,对您动武也是周先生授意。他说白少爷的眼睛本来就不太好,他不想让你脏了他儿子的眼睛。”

“什么?!你说什么?!”我怒极大喊:“你们这群混蛋,你们不得好死!”我拼命挣扎,不停扑打着保镖。

这时真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:“你个王八蛋,你快放开她。”

真真冒着大雨跑来找我了,她脱下高跟鞋,用高跟鞋用力敲打保镖的头,而我狠下心来一口咬住保镖的手。

“啊!”保镖吃了瘪只好放开了我。

真真趁机把我拉走了,我们拼命跑到了一个躲雨的地方。

真真看着我浑身湿透,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握住了我的肩膀:“婉言,你到底怎么回事?叫你来抓奸你迟迟不来,还被刚刚那个保镖缠上了。”

我心里一阵焦灼,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,我只好跟真真说:“真真,你别担心,我没事。周致宁出轨的事情我都知道了,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跟他离婚,婷婷治病的事还没有着落,我要先去问他要医药费。”

见我这么坚决,真真也知道劝不动我,只好说:“既然你已经决定了,希望你不要后悔。”

于是我们分别了。

老公出轨了,可是婆婆还等着我做的饭。我拖着残破的身体买了菜回到家。

一路上,其他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。还有人经过我时捂着鼻子说好臭。我心里泛起一股酸意。

我站在家门前心神不宁,提着塑料袋的手不小心脱力了,塑料袋掉到了地上,食材散落了一地,我蹲下身来把满地的食材捡回塑料袋。这时我发现家门口有些不对劲。

这个时间段,婆婆应该在外面等着我做完饭才会回来吃。

我和婆婆都不在家,周致宁现在去鬼混了应该还不会回来,可是,门口的毯为什么会这么湿?
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仔细检查了一下紧闭的房门和门锁,可是两者并无任何异常。那到底是怎么回事?

我蹑手蹑脚地门,靡靡之音传了出来——

我和婆婆正好撞见了老公跟秘书的奸情现场,老公和婆婆还帮着小三打我。因为我生不出儿子,婆婆虐待我,老公要跟我离婚还要把我女儿的眼角膜捐给他的私生子!

第五章

剧烈的疼痛渐渐减轻了,我的意识好像来到了一个白色的房间里。我看见在我刚刚生下大女儿婷婷时,身体虚弱极了。

婆婆却掀开我的被子,指着我的鼻子骂我:“天天睡懒觉,天天睡懒觉。还不起来做饭?你就是个懒骨头。家里有钱又咋了?家里有钱还不是嫁来我们老周家了?还林家大小姐,你这头懒猪!快点给我起来!”

我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,又拉好被子继续躺着。

见我不理她,婆婆又在周致宁身边不停地唠叨:“你媳妇就是个懒,别说做饭了,我当初刚生下时你还能洗一大家子的衣服呢!现在要她去做顿饭都那么为难,你不知道,她就是装的。也不知道她这是演给谁看呢......”

周致宁无奈地看着我,我心疼老公的耳朵。于是只好拖着虚弱的身体做饭,却导致我月子没坐好,生第二胎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在产房里。

我到现在都还有后遗症,有时候腰背酸疼得受不了。

我生婷婷的时候,一开始周致宁还心疼我生孩子辛苦,每天晚上都会帮我按摩。

睡前他会亲吻我的额头,温柔地说:“谢谢我的老婆为我生下一个小公主,大公主辛苦了。”

可是后来婆婆在我坐月子期间非逼着我们分房睡,说是:“女人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和老公睡一起,这样会减损男人的阳气。”

我还没说什么,周致宁居然同意了,从那天之后我每晚都是独自给孩子喂奶、换尿不湿,头发掉了一大把。

而且他竟然也开始催促我生二胎,要我生儿子,他郑重其事地跟我说:“婉言,这都是为了延续我们老周家的香火,你既然嫁进了周家,就应该履行你作为妻子的职责。”

听了他说的话,我有些生气,嘟着嘴说道:“当初你不是还说,我们只要有婷婷一个孩子就够了吗?为什么现在你又要儿子了?”

周致宁又开始哄我:“宝贝老婆辛苦了,我想要个‘好’子嘛。”

我对他几乎有求必应,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。那天他笑的很开心,把我抱起来转圈圈,我也哈哈大笑。

可是他一下子就变了,我也好像变成了他们家生儿子的机器人。

那天之后,他不仅要我辞掉工作照顾一家老小,还每天要我每日三餐前都要喝很苦的药,说这是婆婆专门请人熬制的汤,只要我喝几个疗程就能生儿子。

有一次,我实在不想喝那个药,偷偷倒掉被婆婆发现后,他竟然不准我喝水。只要我拿起水杯想喝水,她就把水倒掉非逼着我喝药。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喝了药,可是第二胎我生的还是女儿。

从那时候起,周致宁对我的态度就差了很多。他不再每天都亲吻我的额头,回家的次数渐渐变少。

从那时起,婆婆也很晚才回家。可是她偏偏要让我等她吃饭。于是我每次都把冷掉的菜热了又热。

婷婷生病后,周致宁几乎对我和婷婷不闻不问,只给芊芊买玩具,带芊芊出去玩,现在芊芊跟我一点都不亲。

有次芊芊还对我说:“你不是我妈妈。”

我以为她在开玩笑,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着说:“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,我不是你妈妈谁是你妈妈呀?”

芊芊用力拍打我的手,我惊讶地愣在原地。

可她继续说:“爸爸爱的人是妈妈,爸爸一点也不爱你!”

我生气了,抓住芊芊教训她。周致宁看到我在打芊芊的屁股跑过来把哭得撕心裂肺的芊芊护住,大骂我:“都说虎毒不食子,你这个毒妇!我女儿谁都不能打!”

在我要跟周致宁解释时,他们父女俩已经离开了。

那时起,周致宁让婆婆照顾芊芊,不许我再接触芊芊。

我只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婷婷身上。

突然间,白色的房间被一阵光亮笼罩,我仿佛听到了婷婷的呼救声:“妈妈,救救我,我的眼睛!妈妈,他们要抢走我的眼睛——”

第六章

我猛然惊醒,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环境。我觉得很眼熟,想了一会才惊觉:原来这里是仁爱医院的病房。

我从护士口中得知:我出了车祸,好在没受太大的伤,只是精神方面受了巨大的刺激,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才醒过来。

“有没有人来看过我?”我心里抱着一丝期待。

护士摇了摇头,得知我这三个多月都无人问津时,我心里忍不住难过。

我绝望地问护士:“我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,那我女儿周婷呢?”

护士有些支支吾吾,最后她转过脸去说她也不清楚。

我心里的弦一下子绷紧了。得知我女儿患得是肺炎时,护士让我去问问我女儿的主治医师刘医生。

我虽然不用打石膏,但是我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。

在我扶着墙壁急切地走向刘医生办公室时,我经过了一间间病房,我发觉有人在我身后嚼舌根。

我心里有些酸涩,但还是忽略了这些声音继续往前走。

在刘医生办公室的隔壁,我看到了周致宁、白颜和婆婆开心地围着躺在床上,眼睛蒙着纱布的小男孩白希。

护士正在帮白希拆纱布。他们屏息以待着,我突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“太好了,我能看见了!”小男孩笑的很开心。

周致宁一席人为他热烈地鼓掌。

我看着这一幕,我心里有点难过。默默离开了,心里吊着最后一口气,祈祷着我女儿千万不要出事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,进了刘医生的办公室,敲了敲门。

刘医生正在看病历单,看到我后,一脸的严肃,语气中充满了遗憾:“林小姐,您来了。本院很遗憾地告知您——在您车祸昏迷期间,您的女儿在进行换眼角膜的手术中引起了肺炎并发症,已经逝世了。”

那一刻,我仿佛浑身的血液在倒流一般。

“刘医生,你说什么,麻烦您再说一遍。”我差点失去力气跪倒在地上。

刘医生从一个柜子里拿出骨灰盒给我,我双手颤抖着接过来。

这时,周致宁和白颜带着小男孩走进来感谢医生,周致宁道:“刘医生谢谢你,当初要不是你帮忙,我差点签不了手术家属同意书。”

刘医生笑眯眯,一脸谄媚:“周先生这是应该的,小事小事。反倒是我儿子,多亏了你金口玉言帮忙向市长引荐人才,他这么年轻就能坐上二把手的位置。”

他们几个聊得热火朝天,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。

直到现在,我才知道原来害死我女儿的主犯真的是周致宁,帮凶有这么多。

我把骨灰盒小心地放好后,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,我举起一把椅子想扔向几人。

这时,一个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老人拿着离婚协议书走了进来。他劝我放下椅子,酝酿了许久后,无奈地开口:“婉言,爸爸老了没用了。你跟周致宁离婚吧!周致宁设计陷害了我,在他的手笔下现在我的公司已经破产了,资产成了负数,”爸爸哽咽了,红着眼睛看着我继续说道:“他说只要你肯离婚,他就帮爸爸还债。”

“爸!”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
爸爸把离婚协议书和笔递给我,抹了抹眼泪:“签吧。”

周致宁一席人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我,我抹了把脸签好了字,可是看着一旁周致宁早就签好的名字还是忍不住落泪。

我把离婚协议书递给周致宁时,周致宁好像欲言又止。

我拿着大女儿婷婷的骨灰盒,看着周致宁没有一丝悔意的脸,嘴唇颤抖:“周先生,我女儿死了,你可满意?”

第七章

周致宁的表情有一丝龟裂,但瞬间又恢复平静。
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冷冷地开口:“现在我离婚协议书也签了,你珍爱的儿子的眼睛也治好了。周先生,我的小女儿在哪里?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吗?”

周致宁紧抿了抿唇,一言不发。

倒是一旁的白颜开口责怪道:“林婉言,你有没有搞错?你自己的女儿去哪了你来问我们?我们怎么知道啊?啧,都当妈妈的人,消失了三个月不说,还来质问我们女儿在哪里。”白颜翻了个白眼。

我只好一瘸一拐地离开了。看着我的离去,白颜不耐烦地说了句晦气,周致宁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婷婷死了,我只有小女儿了。我四处寻找芊芊在哪里,经过多番打听后才知道——原来当初白希做完眼睛手术后,周致宁已经顾不上芊芊了,芊芊竟然被婆婆送进了寺院里当小尼姑!

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心碎不已、担惊受怕,我已经失去了婷婷,不能再失去芊芊了。我得赶紧去找芊芊,把她带回来。

我把婷婷的骨灰盒装进帆布包里带上,想着一定要芊芊看姐姐一眼,哪怕是姐姐的骨灰盒。

可是那个寺院在很远很远的山上,去那里的汽车一天只有一辆,一趟车次还要等好几个小时。

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,立马上路了。

一路的颠沛流离。等我到了山腰上时已经精疲力尽了,可是寺院在山离目的地还要走三千级石阶。

我从下往上望,只觉路途遥远没有尽头。这时帆布包的包带突然断裂,我只好双手捧着婷婷的骨灰盒咬了咬牙,还是硬着头皮往上爬。

当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到达山顶上时,几乎瘫倒。

我还是坚持着见了寺院的住持。我说明来意时住持只是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,接着跟我说:“施主,人死不能复生,您安息。”

我以为住持说的婷婷,我没多想。

我以为等着我的是健健康康、完完整整的芊芊,我满怀期待地走进芊芊住的小禅房。

可是等着我的却是另一个小小的骨灰盒。

那一刻我天都塌了。跪倒在地上痛苦地爬都爬不起来。

住持跟我说了事情的原委。

原来周致宁,那个曾经我最爱的男人骗了我——原来我的大女儿婷婷在当天晚上就突然病发去世了。由于芊芊的眼角膜也和白希的眼睛匹配,于是周致宁当即拍板决定用芊芊的眼角膜继续手术。而芊芊却在那场该死的手术中突然急症发作,当场死亡。送来寺院的也是芊芊的骨灰盒。

我抱着两个女儿的骨灰盒崩溃大哭。良久,我擦干眼泪。师父对我动了恻隐之心,给了我一张平安符。

拿着平安符谢过师傅后,我抱着两个女儿的骨灰盒出发了。

我要让周致宁接下来的人生活在地狱里!

师傅看着我决绝的背影,只是小声说了句:“孽缘啊。”随后关上了寺庙的门。

我跑到了当初的林氏集团也就是现在的周氏集团楼顶上,一只脚悬空。一只手提着一个白色的袋子,袋子里是两个女儿的骨灰,我心里一阵漠然。

底下人头攒动,我特意选了人流量最多的时刻。

背后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,也有人试图拉住我。可是更多的人都不敢靠近我。

“婉言,你回来,你不要冲动!”是周致宁的声音,那个我最爱也伤我最深的男人。

可是他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,我的两个女儿都死了,我家也破产了。

风吹起了我的白裙子,有点冷。我另一只手打开了直播,说出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:“我马上就要死了,我的两个女儿也死了。都是周致宁一伙人害的。”

随后,抱着两个骨灰盒的我像风中的纸片一般一跃而下,我重重得摔下来,流淌在身下的血和两个女儿撒出来的骨灰融合在一起......

第八章

医护人员和警卫立马将我抬进救护车,立刻送往医院救治。

受到惊吓的周致宁被拒绝跟着上救护车,于是也立马动身也赶往医院,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。

我被推进手术室里,红灯亮起。

周致宁颓废得坐在医院门口,被接到消息后赶来的爸爸和真真拉起来揍了一顿。

周致宁没有还手,任凭两人将他揍的鼻青脸肿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手术终于结束,医生出来遗憾地告知:“我们已经尽力了,人救不回来了,家属准备后事,让逝者走得体面一些吧”

爸爸泪眼婆娑:“挨千刀的周致宁,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,我老婆死后,我含辛茹苦地将她拉扯大,却被你这么糟蹋。家里被你搞得破产了也就罢了,现在我孙女、我女儿人都没了。”

爸爸一边涕泪横流一边捶墙,后悔道:“我当初就应该坚持不让她嫁给你,我可怜的女儿也不用遭这么多罪了。”

真真恨不得杀了周致宁泄愤,可是她也知道就算周致宁死了也无法救回她的闺蜜,于是她愤怒地对周致宁说:“你简直是全天下最可笑的男人!你心心念念的儿子不是你的亲儿子,你的小三卷款逃跑了,可是你把你亲生的两个女儿都害死了,老婆也被你作没了!”

说完,真真就扶着爸爸转身离开了。

在真正离开之前,真真又冷冷地对周致宁说道:“婉言的葬礼你就不要来参加了,别来恶心她也别来恶心我们!”

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回荡在医院空荡荡的长廊上。

独留周致宁拿着他在周氏集团楼顶上捡到的我的护身符,瘫坐在医院的地板上哭得像个孩子。

一连几个月,周致宁都睡不好觉。

他把我的平安符戴在身上。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梦,他梦见我牵着两个女儿的手喝了孟婆汤,走在奈何桥上。

他每次都大声喊我们三个的名字:“婉言——婷婷——芊芊——”

可是怎么喊都喊不应。

可能是我死后,周致宁有了执念。我居然变成了魂魄飘在空中,而且我只能在他周围飘着,每天靠吸食护身符的能量存在天地间。

周致宁每天都精神恍惚,每天都睡不着觉。可他不愿意看心理医生,他觉得自己没病,健康得很。

他这几个月每天都要来我和两个女儿合葬的墓前,每天都要带来一捧我最喜欢的芍药,每天都要对我和女儿们念一大段小作文。

还每天都要重复他是如何为我和女儿们报的仇——白颜由于骗的钱太多判了无期徒刑,白希被他送进孤儿院,婆婆也被他关进了精神病院。

而他自己把周氏集团还给了爸爸,每天都来我的墓前赎罪。

我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,只觉得他有病,更觉得自己之前的眼光实在不咋地,怎么会看上他?

可是我无法离开。

在我死去的第七个月,周致宁站在了当初我坠落的地方,口中念道:“婉言,是我对不起你,现在我来陪你了——”

随后他一跃而下,护身符突然断裂飘向空中。

我自由了,我望着空中的某一个方向感觉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着我。我最后看了一眼周致宁的模样就飞走了。

他倒在血泊中,紧闭着双眼。

可是我没有发现,护身符最后掉在了他的血泊里......

第九章

跟随着内心的召唤,我来到了地府的寺庙大门。

看着那跟山上那座寺庙一样的三千级台阶,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
使者向我介绍一番之后,我才知道这里是清算业力的地方。业力重的人走上去膝盖都有千斤重。

每个魂魄只有一次机会,有的魂魄过不去这里就成了孤魂野鬼。孤魂野鬼只能永远在人世间飘荡,入不了轮回。

要经过这里才可以去孟婆那里喝孟婆汤,喝完孟婆汤之后才能经过奈何桥,过了奈何桥还要淌过满是岩浆的往生河接受炙烤。

经受不住往生河的考验也入不了轮回,只能在地府做个小鬼一直给地府打工。

我有些担心,但还是踏上了台阶。结果我走得还算轻松。

就在我快踏入寺庙大门时,周致宁的声音突然传来:“婉言,你等等我。求你了,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
我回过头看他。

他踏上三千台阶的第一刻就受不了了,被沉重的业力压的跪倒在地上痛呼出声,魂魄快要承受不住差点裂开。

即使是这样,他还是抬头看着我,眼里满是虔诚:“求求你婉言,你等等我。”

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,淡漠地看着他。心想他这第一块台阶都上的这么吃力,肯定爬不完这三千台阶。

于是我开口道:“你先爬上来再说,我在这等你,你不爬了就告诉我。”

我的话对如今的他来说像是圣旨一般,他沉声说了句:“好,婉言,你肯等我就好。”

于是周致宁继续跪着爬上第二级台阶,第三级台阶,第四级台阶......每一级台阶他都无比吃力,每上一级台阶都伴随着他无比凄厉的惨叫。

终于,在周致宁爬到一半的时候,他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了。
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他的魂魄炸开了,他变成了一摊大面积的液体状的魂魄。

我忍不住对他说:“周致宁,你别爬了。你走吧,我们就此两清。”

周致宁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他继续哀求道:“婉言,你行行好,再等等我,我一定会爬上来的。”

见他如此执着,我只好说:“好吧。”

于是液体状的周致宁爬得更慢更痛苦了,他只好一级一级台阶蹭上来。

第两千九百九十七级台阶,第两千九百九十八级台阶,第两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,终于他到达了寺庙大门。

在场的所有魂魄和地府使者都被他感动了。

我也已经泣不成声了。

在我们喝孟婆汤时,遇到了大女儿婷婷和小女儿芊芊。于是我抱着芊芊,牵着婷婷,液体状的周致宁在一旁挪动。

在我们将要喝下这碗汤时,孟婆告诉我们:“地府特批,你们一家有一次机会可以不喝孟婆汤,但是要淌过比往生河更烫的逆往生河。你们可否使用这次机会。”

我本想拒绝,可周致宁却跟孟婆说:“我们使用。”

周致宁跟我说:“婉言,你放心,我有办法。”

接着他又去跟孟婆小声确认了什么,看着他这么自信的样子,我却将信将疑。

到了逆往生河,我才知道,原来周致宁说的办法就是我和两个女儿踩在他身上,由他载着投入轮回。

我当即拒绝,可是他已经进了逆往生河。他堪堪忍受着剧烈的灼热感,催促我们:“婉言,婷婷,芊芊,你们放心。我跟孟婆说了,所有痛苦都由我一人承受,就算你们掉进河里也不会感到一丝痛意。快来吧。”

我心中无比动容。于是我带着两个女儿踩着他化成一滩液体的魂魄。

他忍受着四倍的痛苦,我和两个女儿都为他捏了把汗。

周致宁疼的龇牙咧嘴,还是开口:“老婆,我的两个小宝贝,还记得当初你们唱的第一首童谣吗?唱给我听我就没有那么疼了。”

于是我们三个一边落泪,一边开口。

童谣声和着周致宁的惨叫声飘在逆往生河上。

最后,我们都成功投了胎,又成了一家人。

这一世,我生婷婷的时候坐月子做的很好,生芊芊也生的很顺利。我们一家四口坐在树下野餐,每个人都笑得无比甜蜜。

“老婆,我爱你。”周致宁亲了亲我的额头,轻声说。

“嗯,我知道。”我闭着眼睛回应着。

这一次,我感受到的幸福无比盛大。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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