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陪老公白手起家成为首富,他却不愿意给我多花一分钱。
平日花钱都需要上报他的助理,层层审核下批。
直到女儿和我一起出车祸心脏病发作,躺在急救室里,我身无分文给助理打去电话,助理冷漠道:“夫人,你不知道你每次用钱都需要总裁同意后层层审批吗?这件事你先告诉总裁了吗?”
我无奈,又给老公打去电话,此时他正陪着自己的白月光放烟花。
拥吻在一起难舍难分,接到我电话后怒斥:“你个物质女!现在为了要钱都不惜诅咒自己的女儿吗?”
“如果?那如果她真的死了我给她大葬一场行了吧!”
1
接女儿放学路上遇到车祸,女儿突发心脏病手术室,医生告诉我有个医疗器具需要五万块钱才可以开启,如果交不上这个钱有可能会耽误女儿的救治时间。
我连忙给丈夫打去电话,却一直处于无人接通。
没有办法只能给助理打去,没成想助理声声冷漠道:“夫人,你忘记你的日常开销都需要总裁亲自下批到财务部再打款吗?”
“更何况是五万块钱,这么大的数额我可没办法做主。”
我几乎是哭着怒道:“季月公司那么大,为什么我要五万块钱还需要审批!现在就打给我!我的女儿就躺在手术室里你能不能听懂!”
那头声音安静一瞬,而后助理淡淡道:“夫人,你冲我发火也没有用,我只是按照总裁的命令行事,更何况你之前不是这样做的吗?”
“包括你每个月的衣服,首饰都是层层审批下来的,要是没有总裁的命令我没办法给你打款的,怪就怪你离开公司没有话语权了。”
话落他将电话直接挂断。
任凭我再打过去都不接。
我的手摆放在屏幕上,受伤的鲜血染在手上,我胡乱拨通着,几乎将手机里所有联系人都打了。
他们要么打着借口说钱周转不开,要么直说我家那么有钱都是首富为什么还要借五万。
该不会是骗人的吧。
我无力到极致,浑身的力气都泄下来。
是啊家里很有钱,我们甚至是a市首富,我身为首富的妻子却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。
当初我陪季月从身无分文努力打拼到现在的成就,怀上女儿后离开职场,专心照顾孩子和家务。
可获得的结果就是这般,连五万块钱都得不到。
手术室的门被打开,医生站在门口满是怒容。
我连忙奔过去,只听医生冷道:“夫人,你还交不上钱的话,我们恐怕也无能为力了,你女儿送来的时间很及时,但也不代表你可以拖这么久。”
“再不开那个机器,很有可能有危险。”
挺直的脊背弯下来,双腿一软。
险些倒下去,我慌乱捏住医生的衣摆,努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等等,再等我一下!”
2
掏出手机的时候,手机不慎掉落在地。
泪也因此一滴滴砸在地上。
恐慌和不安在心底蔓延,我哆嗦着输出自己记的滚瓜烂熟的号码。
没通。
可我刚刚明明看到季月的初恋乔甯发朋友圈,他站在烟火下和乔甯若无旁人的接吻。
就算那张照片模糊,我也能一眼认出那就是他。
甚至乔悦的配文是:“兜兜转转依然是你。”
他在和别人暧昧不清的时候,甚至连电话都不能接吗!
没有办法,我只能给乔悦打去电话,滴了两下被接通,我慌乱吸进一口冷气,磕磕巴巴道:“乔甯,我要找季月!我知道你们在一起,让他接个电话好吗?”
那头却安静一瞬。
而后发出女人愉悦的喘息,乔甯动情道:“季月哥哥,别!太猛了!受不了了!”
“啊……”
季月的声音模糊不清,但依稀能听到他含着轻笑道:“这么久不见,你还是这么动人。”
“比起我家里那个厉害多了,她生完孩子肚子肉两层,真是不堪入目。”
我脑内绷紧的弦一下就断了。
耳鸣在脑中轰响,刹那间什么都听不见。
只有一滴滴眼泪无意识掉下来。
我咬紧唇,怒喊着:“季月!你个畜生!”
“接我电话!”
直到声音嘶哑,我还在怒喊,喉咙里几乎要溢出鲜血。
过了两分钟或许是他们刚好结束,季月莫名拿起手机,疑惑道:“你为什么要给乔甯打电话?”
我声音沙哑,努力开口:“苑苑和我一起出了车祸,她心脏病发了,要五万块钱,你现在就把钱打给我!”
就在我以为事情终于可以解决的时候,季月忽然冷笑:“林夏,你真是想要钱想疯了吧!现在还诅咒你的女儿发病?”
我浑身僵硬。
气到发抖,捏紧手机怒喊:“季月,她也是你的女儿我至于要这样撒谎吗?”
季月冷冷一笑,“你这么恶毒,拿你女儿来要钱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当初我们一起打拼时,我为了公司利益用十万块钱将他的初恋送出国,只希望不要爆出不雅新闻影响公司股票发展。
季月现在都还记着,以至于那件事以后他不再给我一分钱,所有我需要的钱都要层层审批,而现在更是在事业巅峰把乔甯接回来为她放满城烟花。
我咬紧牙关,心中挺着的最后一口气没了,无奈的缓下语气:“季月,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……”
“我只要五万块钱,这是苑苑的救命钱,求你了,就算不为了我,也为了苑苑好不好!”
强硬半辈子的我,终归是软下来。
哭的泣不成声,一声声抽泣从话筒里传出去。
眼泪砸在地上晕开一片。
季月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软脾气,愣住。
半晌道:“哭什么哭!都多大人了一天还哭!为了五万块钱你连这点手段也用上了真是够恶心。”
“等着吧,我让助理打给你。”
3
我强压下激动的心捏着手机从地上爬起来。
支撑着最后一口气,一步步挪到收费窗口。
可没有等来打款信息,却等来季月的电话,我二话不说接起来,没想到是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谩骂:“好啊,林夏!你果然在骗我!”
“要不是我给妈打去电话,还真是让你骗去了五万块钱!”
我心口一滞,不明所以:“什么意思?”
季月怒斥:“我刚刚打电话去问了我妈,她明明说苑苑今天放学好好的回家了,在家里待着,什么发病去医院,你这次要五万块钱又要做什么幺蛾子!”
“还是说你还想用五万把乔甯骗走?想走别想!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!今天我到家更是不想看见你!有多远给我滚多远!”
我愕然失色,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。
呆立不动,手中的手机险些掉落在地,如果苑苑在家里,那手术室里的是谁!
正要开口只听嘟嘟的挂断声。
手里的鲜血染红手机屏幕。
一滴滴泪又砸在上面晕开,我慌的六神无主,只能一遍遍打回去。
却显示拉黑,同时妈妈打来电话,我不慎点到接通。
听筒中传来震人的怒骂:“你个败家子,又问我儿子要钱是不是!还张口就是五万!你干什么要花五万块钱!”
“要不是我儿子打电话来问我这钱还真是要你拿到手了!贱不贱啊你!人家乔甯一天咋不跟你一样到处想着钱!”
我狠狠倒吸一口凉气。
季月和他妈妈都是贫苦人口翻身起家,一开始认识他们,就连一毛钱都要斤斤计较。
可是现在情况能一样吗?
浑身冰冷,心跳几乎都要停止,我忍着一腔悲愤解释:“妈!是苑苑住院要手术费啊!我没有骗你们!是你为什么要骗季月啊!”
“这五万块钱是苑苑的救命钱,她一直都有心脏病啊!”
那头冷冷一笑,“心脏病,她那个心脏病花了多少钱还治不好!就是一个无底洞,谁知道这些年治她的钱到底进了谁的钱包!”
一听到这些话,我震惊的喘不上气。
原来我每天供奉的婆婆,就是这么想着我的!五点起来的早点,中午的茶点,晚上夜宵,我随叫随到,甚至家里不许请保姆,那么大的别墅我一个人干。
她从不帮衬,却又嫌请保姆太贵。
我一直以为我的付出会得到相应的回报,会觉得我辛苦。
可到头来,她们根本不这么觉得。
这一家子都是吸血鬼!
我捂住紧缩到疼痛的心脏,只觉得腰后的那点撞伤都恶化的疼痛起来。
哽咽着继续说:“妈,这不是小事,我知道你有五万块钱,你先打给我,我以后还你行吗?”
“要是苑苑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啊!”
妈妈似乎嗑了口瓜子,漫不经心道:“那就让她去死好了,反正一个小姑娘而已,以后也不能成什么气候,你也是个没用的,生个闺女还得心脏病。”
“一天天都是个无底洞,什么用都没有,死了也好啊。”
4
我浑身冰冷,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。
只是心脏紧的难受,怒火更是从胸口不断往上窜。
所有话语都滚在喉咙里:“你还是个人吗?”
“那是你的孙女!你怎么可以咒她去死!”
妈妈冷笑着:“死了还能收点葬礼费,这还不好吗?”
就在我要继续骂下去的时候,电话被果断挂断。
我愣在原地心脏狂跳,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,崩溃到极致。
知道婆婆不喜欢苑苑,可我竟没想到她想要苑苑去死!
亏得苑苑每天还想着她这个奶奶,今天放学还问我,奶奶是不是去打麻将了。
她一会儿可以去陪奶奶吗?
因为奶奶喜欢她去给奶奶看牌,偷偷作弊。
可现在,她的奶奶就是这么怒喊她去死的!
我跪在地上,哭的泣不成声,止不住哀嚎起来,第一次我这么恨自己这么没用。
连五万块钱都掏不出来。
恰时一个护士停留在我面前,她面色焦急带着怒色:“你是季苑妈妈吧,主刀医生说孩子不行了,要你去看最后一眼。”
我脑袋嗡的一下炸了。
双腿发软到站不住。
如遭雷击一般,猛地往下倒去,是护士及时把我扶住。
才没让我直接瘫倒在地,我像是抓到最后一个浮木狠狠捏住护士的衣角:“求你了,带我去看看她好吗?”
护士叹息一声,把我送过去。
一走进手术室便是扑鼻而来的消毒水,我的苑苑躺在那里嘴上插着氧气罩,医生站在旁边颇有无力,“医院规定就是五万启动金,不然不可以开启。”
“家属,你的五万块钱一直交不上,我也无能为力了,现在就算打开孩子也救不活。”
我含着泪水,趴入苑苑怀里。
脊背止不住发抖,都怪我。
是我没有用,连五万块钱都掏不出来,救不了我的孩子。
是我轻信他人,以为可以交付一生,将所有都给了出去。
却落的一身伤。
明明当初季月承诺我,主要我需要钱他随时都会给我的。
可到了现在,这就是拿捏我的手段。
泪水染湿被角,医生叹息声后离开。
整个手术室里只剩下我的哭泣,以及苑苑身上插的仪器一下又一下的声音。
我跪在地上,抱着她瘦小的胳膊,抚摸她光滑的脸蛋。
帮她擦去额角的鲜血。
“苑苑,对不起!都是妈妈都没用。”
5
苑苑睫毛颤抖,凝出一滴泪。
我心尖紧起来,无力感像洪水向我席卷而来。
甚至我想一头撞死在这里,随苑苑去了。
哭的近乎晕厥过去的时候,小手落在我脸颊上,苑苑漆黑的眼眸中含着笑意和爱。
她轻声道:“妈妈,别哭”
小手落下的瞬间,仪器发出尖锐的声音。
我崩溃到呆愣,连忙抓住那只手,泪水无意识掉落。
“苑苑,妈妈不哭,你再醒来一次好不好……”
近乎祈求的跪在地上,我求上天眷恋,我求佛祖保佑。
求他们还回我的孩子。
可是回不来了,我的孩子身体一点点冰凉,怎么暖都暖不热。
护士用力拉着我,要抢走我的孩子。
我奋力挣扎,去拉去抢,却什么都得不到。
苑苑,以后别做妈妈的孩子,妈妈太没用了,保护不了你。
我立在医院一天一夜,任由护士保安怎么赶都不走。
医院加急找人给我火化了苑苑的尸体,捧着那小小的骨灰盒。
我的泪流不出来。
流干了,眼中赤红干涩。
双脚更是麻木,后腰的伤口因为一直没处理,已经留下疤痕,一动便锥心的疼。
揣在兜里一整天都没动静的手机,现在响了。
我缓缓掏出来,看到是季月打来的,麻木接通。
“你还真不回来了是吧!就连苑苑都不去学校!知不知道今天早上老师给我打电话来了!我还在开会,孩子旷课股东们都知道了!丢死人了!”
他冷声呵斥着:“快点给我回来,我要喝桂花羹!”
而后电话被挂断,甚至不等我讲一句话。
我站在那半晌,才挪动脚步,迟疑许久打出一个电话。
“帮我离婚吧,多少钱都可以。”
那头迟疑了会儿,轻笑:“这次不要五万块钱了?”
我捧着手中的骨灰,淡淡道:“不要了,离婚后财产分你一半。”
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苑苑,刚出生时她七斤二两,可现在呢。
轻飘飘的,好像我一松手就会飞走。
揉了揉干涩的眼睛,我看着那偌大别墅,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去。
刚开门我便看到妈妈站在桌边擦桌子,而她手里拿着的,是当初苑苑禽兽给她织的毛巾。
顿时我怒火中烧,不顾后腰疼痛几步走过去狠狠夺过妈手中的围巾,怒吼:“妈!这是当初苑苑好不容易学会织围巾给你织的!你怎么能用来擦桌子!”
妈妈冷冷白我一眼,不屑道:“擦就擦了,谁要那些抹布都那么脏的!苑苑那么会织,再多织几个不就好了?干嘛斤斤计较。”
我浑身的力气都要泄下去,嘴里更是苦涩。
“苑苑不能织了。”
妈妈狠狠撞过我的肩膀,走到沙发上坐下。
“她倒是能耐了,敢不给我织围巾!”
当初我织围巾,被苑苑看到,她便缠着我非要学,没想到做出的第一条给是奶奶的。
苑苑那时候笑着说,“因为和奶奶一起打麻将的奶奶们都有围巾,奶奶没有。”
“所以苑苑想给奶奶织一个,想要奶奶也有。”
可是妈妈一次都没带过,第一次见还是她用来擦桌子。
我心中的恨意,怒意不断迸发。
又听妈妈道:“既然回来了就快点去做饭,还有你身上糊的都是什么脏兮兮的,一股怪味!”
“不会给人家做殡仪去了吧,真是缺钱缺疯了!季月跟乔甯还在楼上,他们点名要吃十全大补汤,记得做!”
十全大补汤。
看来是太虚了要补补吧。
我冷笑一声,小心翼翼将苑苑捧在怀里,淡然道:“自己做。”
妈妈闻言眉毛一皱,怒了。
“你说什么!”
我回头冷冷呵斥:“我要你自己做!你自己有手有脚,要吃什么就自己去做啊!”
却没成想妈妈两步走来狠狠给我一耳光。
她气的浑身发颤,“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!要造反了是不是!”
我的脸颊被打偏过去,火辣辣的疼。
更是深刻体会到她的狠心。
“对,我今天就要跟季月离婚,再也不做你们季家的保姆!而你这个泼妇,狠辣的老太婆,以后也跟我没关系!”
话落我抬脚上楼要去收拾东西,却没成想抬头就看见季月和乔甯站在楼上。
季月眼中冷漠的看我,带着温怒。
“林夏,你刚刚说什么!你竟然还敢骂我妈!”
6
我眼中冒出泪水,所有的委屈,所有的愤怒都顷刻爆发:“对,我就是骂你们!”
“你们季家都是吸血鬼!我要跟你们离婚,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的苑苑!一群没有良心的畜生!”
说着,我一步步走上楼,“现在我就要搬走,给你和乔甯让位置,你们想要行欢作乐都去婚床上去!那里宽敞!”
乔甯顿时红了眼,埋进季月怀里:“季月哥哥,人家害怕!姐姐好凶啊。”
“人家哪儿有想抢她的位置嘛。”
季月仿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我,顿时眉头皱在一起。
眼中情绪翻滚,有思索和探究。
看了最后他不满道:“林夏,你跑出去作天作地我不管你,问我要五万块钱的事我也可以不跟你计较,但现在你跟妈和乔甯道歉,我就当没听过这些事情。”
妈妈闻言神气的挺了挺腰。
我冷冷笑了声:“道歉?凭什么!她咒我的苑苑去死!还要我道歉!”
闻言季月一愣,却默然:“苑苑那个病,早死也很正常,以后真有那一天我会给她安葬好的。”
我微微张了张嘴巴,却什么都没说。
反而不怒反笑。
眼睛睁大,不让泪水落下,看啊!这就是我付出七年的婚姻,我的丈夫,婆婆都盼着我的孩子去死。
而我还固执的以为,他们会理解我的辛苦,会感动。
一切到头来都只是我的自我感动。
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也不想再说下去。
抬步要错开他们去卧室收拾行李,却有一只脚突然伸出来停在我脚下。
我本就快要垮掉的身子立马被绊倒。
目光紧紧落在那个陶瓷盒子上,我伸出手要去接,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。
指尖擦过盒子。
扑通一声,我摔在地上,疼痛已经不算什么。
面前四分五裂的陶瓷盒子,还有散落一地的灰尘。
让我心也跟着四分五裂。
张大嘴巴,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,我的苑苑!
双脚并用的爬起来,一步步挪到那块灰尘。
我脱下外套,将那些骨灰裹起来,不断包住。
“别,别离开我啊,菀菀!”
7
季月看了许久,见我疯狂见我痴呆,见我不断的掉眼泪。
眉头皱的狠狠的,他怒道:“林夏你疯了吧!老对着这堆灰喊什么苑苑!还有,苑苑今天去哪儿了,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,你今天没跟老师请假你不知道吗?”
我哭的崩溃,一听到这些话更是崩溃大喊:“这就是苑苑!苑苑死了!!”
这句话落在空旷的别墅里。
甚至还有回音。
乔甯向季月身后躲了一下,娇软开口:“姐姐做戏也太全了吧,随手找些烂灰就当骨灰了吗?”
“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。”
妈妈一听连忙跑上来,要抢我的外套。
一边嘲弄道:“你当我没上过学,还没好脑子吗?这就是骨灰?苑苑还能死?你这个毒妇!”
我用力去抢,可是现在身体太虚弱。
根本争不过,乔甯就站在不远处轻笑着。
季月更是对我厌恶至极,眼底的嫌弃不加以掩饰。
直到妈妈将外套一抖,所有苑苑的骨灰散落在空中。
映在灯光下,一颗颗都能落进我眼中。
我呆愣住,疯了一样去扑,去拥抱。
却什么都抱不到。
一纸文件从外套里掉出来,妈妈疑惑的捡起来,照着上面的字读:“死亡,证明?”
她愣住,有些不明所以的交给季月:“儿子啊,你看看这是什么?”
季月本不想看,余光却看到上面的死亡证明四个大字。
顿时瞪大眼睛,瞳孔猛缩。
拿过证明书看起来,确认上面的名字是苑苑的后,一个健步走到我面前:“这是什么?”
此刻我已经失魂落魄,双眼无神。
看到他拿着证明书到眼前,勾起苍白的笑,“苑苑的死亡证明书啊,你不是不信吗?”
“这里的骨灰都是苑苑啊!你看看,你看看!到处都是苑苑!”
我站起来,像疯了一样去扑。
想将所有的骨灰重新揽起来。
妈妈已经呆愣在那,眼睛直勾勾看着我,不可置信。
季月更是后退一步,后怕和恐慌在心底蔓延,他启唇道:“不可能,你在说谎!”
“苑苑的心脏病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,怎么可能会死!”
我闻言猛地狂笑起来,“你忘了吗?我打电话告诉你,我和苑苑出了车祸!需要五万手术费!那个机器才是救苑苑的关键!”
“但它需要五万!五万啊!我问你要钱,你说什么!你是怎么质疑我的!”
疯了一样,我抓住他的衣领。
止不住咆哮:“你的助理要我告诉你,要我走审批!你说我骗你!你妈咒苑苑去死!”
“现在苑苑死了啊,你信了吗!季月,是你害死了苑苑!”
季月被我松开衣领,整个人向后倒去。
他捏着死亡证明,浑身发抖,脑中莫名回忆起苑苑还是婴儿的时候,伸出小手求抱抱。
牙牙学语的时候含糊不清的喊爸爸。
他缓缓摇头,“不是的,肯定不是这样的!你这个女人又找理由骗我!明明前两天苑苑还好好的!”
“怎么可能会死!我现在就去问个明白!”
乔甯拉住季月的胳膊,开口道:“季月哥哥,这还有什么好问的,肯定是这个女人在骗你!”
她还想哄骗季月。
可现在季月已经没有理智,他拨出电话想要确认事实。
果然在昨天幼儿园旁边发生一场车祸。
而出事的人就是我们母女俩。
他的脚步踉跄一下,险些没站稳。
我扬声大笑起来,季月颤抖着手继续打出电话,求证苑苑的死亡证明是否是真的。
可真相就是,一切都是真的。
妈妈也在旁边听完全部对话,手止不住打哆嗦。
他放下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对着妈妈怒吼:“你当时不是说苑苑在家吗?好好的吗?这是怎么回事!”
妈妈害怕的往后退去,眼神慌乱的朝四周撇去。
不敢和季月对视。
8
她磕磕巴巴道:“我,我当时在打麻将!估计时间苑苑确实该回家了,胡说的。”
“谁知道林夏说的是真话啊!”
季月狠狠闭上眼睛,粗重的呼吸暴露他现在的心情。
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多爽啊,捧着最后一点能揽起来的骨灰,站起来。
身形晃动。
“季月,你记住了,苑苑是你害死的!都是你!”
我一步步朝卧室走去,我还要收拾行李,我还要离开这里。
季月靠在栏杆上,双眼失神。
乔甯见着这一幕,眼神心虚,却还是刷存在感一样贴到季月身边:“没事的,季月哥哥,死去一个孩子以后我还能给你生一个。”
“我们的宝宝肯定还会有很多个,不在乎这一个的。”
季月的眼神缓缓聚焦在乔甯脸上,他心痛的窒息。
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,将一耳光狠狠落在她脸上:“你懂什么!苑苑是我的第一个孩子!我们没钱的时候就在努力供她,求她活下来!”
“她总是抱着我的腿,喊我爸爸,要吃蛋糕!”
说着,季月脸上留下一滴滴泪水。
他无助的捂住脸,泪从缝隙里流出来。
“苑苑才四岁,才过了两年好日子,两岁以前都在医院里面,每天都要打针喝药!我逼着她一口口喝下去,苑苑就哭,要吃糖!”
季月声音嘶哑崩溃,“她那么小,她还要去迪士尼,我都买好了票,为什么会这样!”
我收拾行李的动作顿住,趴在那哭的泣不成声。
苑苑是我们最爱的时候产下的结晶。
季月和我一样深爱着,可是一年又一年的病痛磨光了季月的爱意。
现在苑苑离去,他又想起来了。
真是可笑至极。
乔甯不死心,还喊着:“可是苑苑不是已经死了吗?那还能怎么办?”
妈妈跟着道:“对啊对啊,反正一个姑娘而已,以后生儿子!”
“死了一个人姑娘没事的,没事的。”
可是妈妈也是浑身发颤,眼中含泪。
苑苑那么懂事,总是操心自己的奶奶。
给奶奶看牌做小六,给奶奶挑刺,给奶奶按摩,凡是妈妈有的奶奶都有。
妈妈眼角的泪滚下来。
她擦着又一边说,“以后生儿子,命长。”
又看着地上的骨灰,不忍直视。
9
恰时我已经收拾好所有行李,抱着怀里的苑苑准备离开。
季月见状一把拉住我的手,“林夏,你要去哪儿?”
我狠狠甩开他的手,“你管我去哪里,离婚协议书会有人给你送来,我们以后再无瓜葛!”
季月闻言,慌乱抓住我的手,“为什么!就因为这一次你要跟我离婚吗?”
我是抬手将一耳光狠狠落在他脸上,“我问你!谁家夫人用钱需要层层审批!你介意我当初用钱送走乔甯,可是她没拿吗?”
“到底谁是物质女,她要是真爱你,别拿那些钱啊!我为了这个婚姻,为了公司我付出所有,我的青春在公司里陪你吃泡面喝酒应酬,处理那些干不完的文件!”
“我的婚后就是在这片偌大的别墅里给你们母子俩当牛做马!要这个给这个,要那个给那个!我这一生都没为自己而活,到头来想要保护的已经失去了!”
说着我哑语,“季月,我问你要钱的时候,你在跟乔甯甜甜蜜蜜,你们在看一个两万块的烟花!而我只是问你要五万块钱!你就那么吝啬!”
“你说你,凭什么要求我留下!你配吗!”
话落我转头就走。
走的潇洒至极。
可我知道,这一步我走的多么狼狈,多么不堪。
满身伤痕灰尘,没有一点是我愿意的。
当初和季月在一起,他努力奋斗,他想要创业干出属于自己的天地。
我金融毕业,陪着他一起创业。
用出自己毕生所学,陪他喝酒应酬到胃出血,被客户揩油,去银行贷款被赶出来!
所有的所有我都忍下来,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结婚后季月告诉我,他还有一个初恋,刚回国。
公司正在上升期,马上就要迈进一大步,我不能允许有绯闻冒出来影响股票市场。
出十万让乔甯离开,是她答应的爽快。
可她却两面三刀,收我的钱还要踩我一脚。
让我和季月的间隙越来越大,我们的婚姻也更如同一张废纸。
现在这一切的代价就是让我永远失去我的孩子。
前半生所有努力都在此刻变成泡沫。
什么都不剩。
我找的那个人就是当初我们创业时,我借款的一个黑道人士半吊子律师,当天问他借五万,他确实周转不开。
手里的钱都散了出去,告诉我收五万回来需要半个多小时。
苑苑等不了。
所以我先给季月打电话。
现在我还是用上他了,我提供那天和乔甯的通话语音,以及他们两人开房记录。
确认季月出轨,就连公司股份都有我的,当初法人填的是我,见状他就好办了。
多次表示不光可以让季月净身出户,还能让我成为公司股东。
我不太信。
可几天后我觉得他有两把刷子。
10
季月收到离婚协议书的时候,人是懵的。
看到自己出轨被要求净身出户更是懵,他将离婚协议书撕碎,扔进垃圾桶。
立马就有人冲进家门,举着棍棒要挟:“我们老大说了,这协议你不签恐怕会不好过啊。”
妈妈被吓住,连忙冲出来试图保护季月,却被一棒子打晕。
季月愣在原地,却咬牙不松口。
直到一条腿被打断,嘴含鲜血才咬牙切齿:“我签!”
他签下字,确认净身出户。
季月想的很明白,婚后财产可以全给我,但是公司起码是他的吧。
可他没想到挺着最后一条腿来到公司,面对的是我坐在董事长的位子上,对他居高临下。
他张大嘴巴,满是不解:“你凭什么坐在这里!”
我冷冷笑着,将一纸协议丢出去。
我用婚后财产收购最小的两个股东手中所有股份。
现在坐拥集团百分之四十股份,而当初季月敬小慎微,只敢给自己留百分之三十。
现在我才是最大股东。
我不是董事长谁是?
季月翻看着协议,不断呢喃:“不可能!不可能!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把股份卖给你!”
我笑道:“钱多怎么不可以?”
现在a市的首富,是我。
助理我没换,还是之前那一个,只是他不敢对我耀武神威,低着头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。
我凝望站在面前的季月,看到他瘸掉的一条腿,抬脚狠狠踹上去。
季月吃痛跪下,我抬脚踩上他的脊背。
“记得打你的那个人吗?当初我问他借过钱,他把我打的半死,我借那些钱是因为你投资失败了,为了再次得到启动资金,我失去一颗肾。”
我冷冷道:“而你今天只是失去一条腿。”
季月浑身僵硬,他呆愣愣的看着我。
半晌说不出话。
难怪我总是身体很弱,难怪我有段时间说自己不能上班,他还抱怨我太娇弱。
季月泪在眼中翻滚,悔意迸发。
可还有什么用呢,我将他丢了出去,丢出去前还告诉他。
那天车祸的肇事者,是乔甯安排的。
我不会对乔甯动手,全看他怎么处置。
果不其然丢出去后没两天乔甯没钱了,找上季月,季月正狼狈,看到乔甯便恨意迸发和乔甯大吵一架。
两人大打出手,季月失手将乔甯掐死。
我知道后倒还觉得省心。
免得我后面还要找人处理乔甯。
谁说不处理她,怎么可能。
在我的管控下,公司依旧会越来越好。
季月进去吃国家饭,季月妈妈没有了依仗就来公司门口堵我,要我给她钱。
第一次见到她,我便笑了。
季月妈妈以为我要给他钱,可我却抬手喊人将她拖下去,送进精神病院。
一个正常人进精神病院,谁信你是正常的。
而我的那个助理,就需要去陪着她,他们两个人必须每天在一起。
最终在其他病人的干涉下,季月妈妈疯了。
她近乎抓狂,每天拉着助理厮打怒喊:“你个贱人!死了就死了还能怎么办!”
“还我儿子,还我儿子!”
“林夏你去给我做饭!”
助理每天被她殴打,实在受不了找我,要求离开,我勾着笑:“你是给季月妈妈服务的,需要找她审批,她同意了你才能走。”
“这是当初我们签合同的,你同意了,十年到期,你不会忘了吧。”
助理欲哭无泪,他当初怎么能想到这个人会疯。
每天对他拳打脚踢,根本过活不下去。
最终在季月妈妈一次发疯下不慎拿到刀,刺伤助理。
让他成为植物人。
而我则捧着只剩一半的苑苑,带她去迪士尼。
她最想来的就是这里了。
更新时间:2025-03-13 17:49:29